關於工作

我辭職了~啊哈~(啊哈個甚麼鬼)
兩個禮拜就辭職,還真是破我自己的紀錄
關於原因請聽我慢慢說明.....

總之,第一個星期在這家公司,我認真地覺得累歸累,但基本上還不錯
工作壓力不到以前的三分之一
上下班時間,和台灣比的話,其實也還好
只要不出公差,待在辦公室的工作雖然有點無聊
(就是翻譯公司的推特,然後貼到噗浪和微博,以及尋覓其他的微型網誌以及社交網站)
但也還好

可是後來慢慢地覺得事情好像哪裡怪怪的....
第一,我應徵的職缺是PR/Marketing Intern
(中文的意思,大約就是市場行銷公關實習生之類的)
但是我進入這家公司一個星期,卻從來沒有人想跟我解釋公司的營運方向
(後來發現....似乎也沒有所謂的營運方向...因為老闆根本沒有任何Marketing的概念....)
只不斷的強調他們是線上前衛時尚雜誌
同時又看不出他們的收入來源
(這本雜誌,既沒有讓其他廠商打廣告,
自己也沒有花錢打廣告,
網站的圖片,除了設計師提供的Lookbook還有每月的主題之外,
都是沒有版權的圖片,
甚至,公關助理小姐還不讓我在發表微型網誌時,放上設計師官網,
只准放雜誌的網頁,
而且同一篇文章要我發兩三遍,
發到我都怕朋友來罵我....)

第二, 我到上星期五才發現,原來整間公司,除了老闆和公關助理小姐
其他人,包含可愛的前輩,通通都是實習生
至於大好人造型師,其他攝影師等等,則用類似簽約的方式合作
(不過我懷疑,實際上根本沒有合約,因為公司連一些基本的檔案表格都沒有,我們這些實習生也沒有簽任何合約)
但這些簽約工作人員究竟合作一個案子有多少錢?
我是抱著相當懷疑的態度....因為他們幾乎都是新人,有些甚至還是學生
雖然這本雜誌打著給新人曝光平台的名號
但看公司制度以及老闆們談論這些新人的態度...真的令我相當懷疑

所以第一個星期我的結論是
雜誌的出發點是好的
但是本質上還是利用新人渴望曝光的心理,佔他們便宜
同時他們也利用我們這些渴望獲得工作經驗的學生,
把我們當免費勞工,也沒打算真正教我們任何東西

我很討厭利用學生的公司
實習生雖然需要自動自發學習,但公司雇用實習生時,也應該搞清楚實習生的職位等於公司未來的儲備人才,而不是免費工讀生
更何況,我們的工作量根本是正職員工
更討厭利用新人和學生設計師渴望曝光的心理
要求他們免費提供自己的創作
這和有些公司老闆認為做設計"不過就是畫畫圖,修修片罷了!"的高姿態沒甚麼兩樣

當初願意幫他們宣傳,是以為這間公司真的有心給學生曝光的平台
搞清楚之後,頓時心寒,覺得很對不起幫我大力推廣,按讚的親朋好友
更現實的層面是,對於一間成立五年卻只肯花錢雇用一個正職員工的公司
(後來我甚至懷疑,這間公司根本沒有註冊,或以別的名義註冊)
我覺得也沒甚麼好期待他能給你多好的未來
所以當下決定,做滿一個月,看完他們跑完整個雜誌從製作到刊登的過程就走人

沒想的第二個星期我就整個被激到炸毛了~*攤手*

事情是這樣的.....
星期一被老闆告知,可愛的前輩找到有薪水的工作,所以離職
於是,可愛前輩出公差的工作,一開始掉到另外一位新來的小女生身上,後來小女生也只出現一次,於是工作又掉到我身上
出公差的工作,其實就是到處跑各大品牌還有品牌,設計師公關仲介公司(對,英國人最愛仲介公司)借衣服拍照
這也還好,只是倫敦的交通很可怕,有時候跑三個地方,就得花上一個下午
計程車又貴,公司又不願意花錢叫快遞,
(後來被Scarlett笑,說我出公差車馬費一天是5鎊,比機車快遞還便宜,當然要叫我跑比較划算呀!)
一整天跑下來飯也沒吃水也沒喝,連椅子都是上了公車或地鐵才有得坐下休息
還要顧著拎在手上的衣服不能被擠壞或碰壞

而且為了趕在各大品牌換季之前拍好春夏的照片,加上老闆沒有預算
我們得在兩天之內拍完至少48個造型,兩個月份的雜誌內容以及影片
所以借來的衣服幾乎將辦公室淹沒,
東奔西跑借還衣服也成為我這星期的主要任務

這些其實都還好,借還衣服的過程也還滿有趣的
可以趁機偷窺不同公司的文化,練習用英文和專業人士溝通
還有看到很多就算在倫敦也不一定好買的設計師品牌
加上這星期倫敦天氣極好
能夠出外透透氣也不錯

直到去海邊出外景那天.....
當天我生理期,又得早起先到公司幫忙搬東西
身體很累,心情也不很好
老闆又為了省錢不肯租車,硬要扛著大包小包從公司搭計程車到火車站轉火車,再從火車站一路扛著東西到海邊
到了海邊,也不肯花錢租個小咖啡店讓model換衣服,讓工作人員休息
非得要在光天化日,海風強勁的狀態下,讓Model冷得全身起雞皮疙瘩拍照
過程中,還不停對我們發脾氣,罵我們一點工作效率也沒有
(事後洋洋得意,說自己如果不催促大家,我們一定無法順利收工)
而助理小姐則是完全惹毛我

她講話三句不離:
"這些衣服很貴,要是弄壞了老闆得賠錢"
沒她的允許,我不能碰衣服,不能幫Model換衣服,不能整理衣服
但她自己又愛把衣服亂掛,要我收衣服也不說清楚要收的衣服是哪一套,也不會幫Model換衣服
Model冷到嘴唇發青,她還在慢慢脫Model的褲子
Model想直接脫掉寬大的罩衫,還被她罵這樣衣服會扯壞
(那件罩衫有彈性,而且領口大到可以從肩膀上滑下來)
把衣服給Model時,直接給領口,被Model說:
"你可不可以學會先給袖子?"
(我聽到整個差點笑出來,助理小姐臉超臭)

事後卻抱怨這些Model不專業,她都只穿一件洋裝和毛衣也沒叫冷,他們怎麼可以一直叫冷
(Model穿的是春夏的薄紗,而且常常被上空晾在那邊沒衣服穿,因為老闆還在挑要給他們穿甚麼.....)
過程中不斷地在我耳邊碎碎念,說要教我做這個做那個
真的要教我就算了...偏偏我都已經在做了她才開始說,我跟她說我做好了,她又會過來說你不可以這樣不可以那樣,然後再把我剛剛做的事情做一遍(然後弄得更亂)

拍完收工之後,另外一位男實習生偷偷問我:
"跟她在一起工作,你應該超累的吧....我發現她很會指使人,自己卻不太會做事,而且連穿衣服都不太會....."
(這位男實習生之前曾經在幾間大雜誌工作,也早已找到一份正職,純粹是為了殺時間才跑來我們公司實習)
我那時候已經累到懶得抱怨,而且也不想碎嘴,只有苦笑說我自己也很累, 工作都做完了就別再提了吧!

沒想到....說好收工之後我得隨車一起回公司搬東西上樓,搬完就可以回家休息
好不容易搬完之後,助理小姐竟然開始拆箱!?
還叫我幫她把東西搬出來檢查有沒有壓壞
(因為老闆省錢,不肯買一日眷,硬是買了有時間限制的回程票,導致我們沒時間好好打包收拾....
上下火車時間又很趕
老闆竟然要求造型師攝影師連Model都要下海幫忙搬衣袋
衣服自然也被擠得亂七八糟
萬一有人手上東西太多,衣袋不小心滑掉
老闆又會大呼小叫罵他不小心,怎麼可以把衣帶弄掉云云)

認命地幫他拆完東西之後,她又開始拆衣袋,要我檢查衣服有沒有從衣架上掉下來
要我掛好之後才能走
我那時候已經又累又餓,生理期又很不舒服,而且一整天在海邊也沒辦法換衛生棉,整個人已經快抓狂了,還是耐著性子檢查
檢查完還跟她說,有些衣袋已經破掉,裡面的衣服領口很大,我們又不能用夾子夾(因為據說衣服很貴.....但是那些很貴的衣服,根本都是品牌拿來借給媒體拍照的樣品,只要不太誇張,據說他們根本不care......不過我們老闆誇張到....衣袋不夠長,褲子得稍微折倒也不可以....)所以我掛好之後沒把衣袋拉鍊拉上
沒想到....她竟然說:
"你確定你有把每一個衣袋拉鍊拉開來檢查嗎?"
我無言了.....只好當場再把每個衣袋在她面前打開檢查一遍
結果她又說:
"你真的有把它們全部打開來檢查嗎?你必須要全部打開來檢查,確定沒有任何衣服掉下來才可以!"
我那時真的火了,口氣有點不好的說:
"我確定我全部打開來檢查過,沒有衣服掉下來!"
這時,老闆大約聽到我有點不耐煩,下來叫我先走,明天記得提早十分鐘到公司
(公司就是老闆家)
我一回頭,助理小姐立刻撲向我剛檢查完的衣袋,拉開來再檢查一遍

回到家已經快八點半.....隔天早上八點四十得到公司
我發誓我當下真的有努力說服自己再忍耐兩個星期就閃人
無奈天不從人願~*攤手*

隔天早上,也就是星期四,地鐵沒壞但卡住,我遲到了十分鐘
一進門老闆劈頭就罵:
"你如果要在我們這邊工作,你就絕對不可以遲到!
你知不知道助理小姐早就到了!而且她昨天留到晚上九點才下班!
更何況昨天晚上助理小姐要求你檢查衣服,你還沒做到!
衣服掉得亂七八糟!
你不用解釋了!總之這是我們公司的規定!以後不准遲到!"

...........................幹!
我當時心裡只有這句話
幹!我當然知道工作不可以遲到!
但是一開始講好的上班時間是早上九點到晚上六點
我卻幾乎天天被要求早上八點四十進公司,晚上接近八點才能回家
中午休息時間只有40分鐘,而且通常休不到40分鐘就被叫回去做事,休息時間也不固定,有時候忙到下午三四點都沒空吃飯
工作忙碌上下班時間不固定就算了
沒教我東西沒付我薪水要求我做正職的事情還莫名其妙挨罵

他媽的你把實習生當作甚麼了!?

更何況我昨天確實檢查過所有的衣服
每一件都好好地掛在衣架上
唯獨很多衣服領口過大,材質很滑,輕輕一碰就會掉
但老闆不允許我們用夾子夾住它們

從我離開到早上去上班,見鬼的誰知道你和助理小姐有沒有去碰到衣架導致它們滑落啊!!!!
(後來這種事情發生好多次,
明明我收好的東西,助理小姐擅自從新收過
找不到卻跑來問我
或是不是我收的東西,她叫我在一團混亂中找,我找不到問她
她卻堅持一定找的到
非得要我找了五六遍跟她說真的沒有,她才心不甘情不願的用她好心教我的口氣說:
"好吧!那我們用這個紙袋裝,但是你會摺衣服嗎?你看好!要這樣摺才可以!要先把衣服翻過來,墊上一層包裝紙,然後把袖子摺過來........."

他娘的!你當我是白癡嗎!?
我前幾天摺好放在桌上的衣服是隱形還是桌子上的設計!?
上面的衣服都不是我摺的就對了!!!!)

我沒有當場跟老闆或助理小姐吵
只是默默地進去開始幫忙收東西,助理小姐大概是看我臉臭, 突然變得有點客氣
至於另外一位男實習生,則無聲無息地消失了......完全沒出現........
很顯然,他也受不了這間公司了

一直到我出去送還衣服,一邊走路一邊想自己到底為什麼要這麼委屈
如果是為了經驗,這間公司很顯然無法帶給我任何實質上的經驗
如果是為了增加CV的經歷,這樣被人態度惡劣當免費勞工使喚,還拿自己的人脈幫他們宣傳,這間小公司到底對CV有多少幫助都還是一個問號,這樣到底值不值得?
而這間公司,究竟值不值得我花時間在上面換取下一個留在英國的工作機會?
(對下一個工作機會的幫助到底有多少?)

答案是否定的
雖然整個時尚產業的大環境都將實習生當作免費勞工來奴役
如果真的可以用血汗換取經驗和經歷,我真的不排斥實習的工作機會
但如果血汗甚麼都換取不到,只是空投時間和金錢
甚至毫無道理的被人瞧不起
對不起,我無法忍受
我也不覺得現在這樣不平等的實習待遇是對的
更瞧不起時尚產業自以為大家會前仆後繼地搶職缺而擺高姿態

時尚紙醉金迷
但不代表它可以罔顧員工權益
這是兩回事

回到公司以後,
我跟助理小姐說,我決定做到今天
你們有你們的工作方式,我有我的,你不滿意我的工作模式,我也不滿意你的
我努力過
覺得我們無法磨合
我只是實習生,你是正職,我也不想每天和你相看兩瞪眼,大家都不開心
更何況,說實話
這些工作,我過去早已做過數次,我實在找不出任何值得我留下來學習的理由
我會把今天的工作做完,但明天我不會來了

助理小姐急了
因為隔天星期五要拍攝四月份的雜誌照片
如果連我都決定辭職
公司只剩下她和老闆
(兩個星期走三個實習生,還有一個只出現一次的小女生,這間公司還真是令人敬佩.....)
她開始苦苦哀求說我不能走,至少幫他們把明天的工作做完
最後我答應她做完星期五
接下來整個下午她都對我異常的客氣有禮貌,也不太敢對我碎碎念
最後還讓我直接從還衣服的地方直接下班

大家以為故事結束了嗎?
哈哈哈~精彩的還在後面呢~=w=+
星期五,老闆和助理小姐完全發揮英國人的傲嬌精神~傲嬌到我深深的體會到,涼宮春日的傲嬌

連英國的一點五毫米都比不上

首先,因為要拍照,還是得提早到
這一次我比助理小姐還早到,沒話說了吧?
沒想到老闆還有這一齣~我一進門,他就問:
"聽說你要離開了?我可以了解主要原因是甚麼嗎?"

我再告訴他一遍之後
他立刻(得意)趾高氣昂的說:
"你來這裡上班之前,有學過任何的品牌知識嗎?
我知道你過去有工作經驗,但是那是在倫敦嗎?
那些是在台灣吧?
你如果想要在倫敦工作,你就必須要學習這裡的工作方式!
不過~Well~那是你的決定~你如果還是決定要離開,那我也不會阻止你~"

他娘的
我不知道原來燙衣服和上臉書,還有國情不同之分啊?
看來在倫敦燙衣服比在台灣燙高級啊?

讓我們來看看我老闆在倫敦數十年的時尚產業工作經驗如何吧?
首先,他星期四曾經拿了一件非常薄的T-shirt,要我用蒸氣熨斗燙掉上面被沙灘弄髒的污漬
第二,他星期五拿了一件極薄上面有膠印的T-shirt,要我用蒸氣熨斗燙平它
第三,他每次用蒸氣熨斗都要求我們用茶巾包住蒸汽熨斗的頭,據說是因為蒸汽熨斗蒸氣太強的緣故

這三件事情說明了甚麼?
說明了他對服裝的知識近乎於零
因為第一,有污漬的衣服直接拿去燙,污漬會更加頑強的留在上面
第二,就算是蒸汽熨斗,直接熨燙膠印的T-shirt還是有燙壞的可能,更何況公司的熨斗還是雜牌,蒸氣強度非常不穩定
第三,他每次使用的茶巾都不是白色茶巾,而是有印花或膠印的茶巾,似乎完全沒考慮到因為蒸氣與水可能會造成茶巾褪色,將衣服染色的問題

至於臉書和推特的網路行銷
更是缺點連連
先不談公司的臉書申請的是社團不是粉絲團
推特的內容更是不斷重複
我試圖反映幾次,要求更改一些內容,都得不到正面回應(答案都是不行)

再來聽聽老闆和助理小姐接下來的精采雙簧吧!
星期五一早東西搬完之後,等計程車來的時間,因為我不想和他們說話,便開始自顧自地玩手機
這時,老闆和助理小姐開始以下故意說給我聽的對話:

老闆:
"我昨天其實有打電話和男實習生聊了一些,
我不斷地鼓勵他,
分析在我們這裡工作可以對他的未來有多少幫助,
不過,很顯然的,我覺得他還是對自己的未來很迷惘,
他不知道自己究竟想要甚麼"
(靠!人家不是對自己的未來很迷惘
人家是早就知道自己的未來在哪裡了好嗎?
是當我之前跟他一起出去吃午餐吃假的,我們都跟你一樣不會和對方聊天的嗎?)

接著老闆開始感嘆:
"唉~你知道做服裝有多辛苦~
你只要有迷惘你就會做不下去~
我也希望我可以多雇用一點員工~
如果我們是一本有出刊印刷的雜誌就好了~這樣我就可以多雇用一點員工~"
(我以為你最引以為傲的就是你是一本引領潮流的線上服裝雜誌.....
而且有印刷沒印刷和請部請員工之間的關聯是甚麼?)

然後話鋒一轉:
"不過,你看~ 我們還是有像大好人造型師還有誰誰誰和誰誰誰這些幫我們工作的人~
那個誰誰誰,之前不是透過我找到甚麼甚麼好工作了嗎?
他現在不是正在幫那個誰誰誰工作嗎?
你看!在我們這裡工作就是有這種好處~BlahBlahBlah~"

對對對...我都最不知好歹......
聽著助理小姐猛拍老闆的馬屁,還有老闆的離職員工都最不知好歹的理論
我只能埋頭憋笑,一邊噗浪一邊想
這兩個人有沒有想過,
整間公司只有我一個人懂中文,中文微型網誌的媒體都是我申請,也是我宣傳的
我當然後這些微網很熟悉
然後現在又很流行手機上網
是說,身為一家線上雜誌出版社的創辦人,難道沒有體會過所謂的"流言起於網路"嗎?
(看來英國很不流行網路爆料~*攤手*
我已經很克制,要求自己對這間公司要有點起碼的感激了~*攤手*)

拍攝過程一切順利
不知道是怕我突然暴怒一把火燒了攝影棚還是怎樣
總之,今天一整天助理小姐防我如防諜
死活不肯讓我碰任何Model,不讓我幫任何Model換衣服
雖然被人當白痴,我也樂得輕鬆
加上是最後一天,她只要太過份,我基本上都會直接嗆回去
(例如,攝影棚的門鈴有點弱,幫樓下按了開門,樓下人卻可能沒聽到而再按一次
有一次助理小姐不耐煩的對我說:
"你可不可以幫忙開門?你知道你得按久一點門才會開!"
我立刻回她:
"我已經按很久了,而且我現在正要去前面幫他們開門!"
並且甩頭就走出攝影棚去開門,完全無視她的臉色
然後當天所有我碰過擺過整理過的東西,我都非得把她抓到前面來檢查一遍
要她確定沒有問題
所有我拿過的東西,我都要抓她來看東西放在哪裡)

而老闆和助理小姐最最最傲嬌的笑話,是在回程的車上

老闆一上車就說:
"我真的超級滿意今天這些工作人員!
尤其是髮型師和彩妝師~他們都超級認真又仔細~"
(當天整組造型彩妝團隊都是日本人,而且英文不是很好,
事實上,老闆跟他們溝通時,幾度接近暴怒
因為他們聽不太懂老闆的英文,助理小姐口音又重,更加聽不懂
老闆和助理小姐基本上對英文不好的人沒甚麼耐心
所以更顯得接下來他們說的話很虛偽)

助理小姐接話:
"對呀~尤其是那個可愛的髮型師~她超級仔細~還會幫我們顧衣服~"
(那位髮型師是真的很可愛
但是我得說句公道話,老闆和助理小姐對那群日本人超級無禮
不但借走髮型師的理髮圍巾去罩住衣服
髮型師要幫Model修改髮型,必須要用圍巾時,還不肯還給人家
害他們被迫要用好幾條毛巾圍住Model自己的衣服
化妝師要幫Model改妝
助理小姐卻不准Model坐下,還指責化妝師:
"你為什麼不在Model換衣服之前跟我們講?這樣我才不會幫她換衣服啊!")

老闆說:
"我真的很喜歡和日本女生~不~任何一個亞洲國家的女生工作~
他們都超貼心又仔細~而且非常的專業~我大概和亞洲女生合作過幾十件~不~上百件Cases了吧~我真的超喜歡他們~"

是是是,我是不是應該要趕快謝主隆恩
然後自我反省自己不夠專業啊?

老闆接下來問:
"那我朋友的女兒今天表現如何?"
(因為助理短缺,所以老闆把他朋友的女兒,一位正在學時尚攝影的女生抓來幫忙)

助理小姐立刻大肆讚美:
"噢!她超棒的!我一說她就懂~而且非常願意幫忙!她對時尚超級感興趣~今天還和我們的攝影師聊了一下~攝影師還教她Blah Blah Blah~"
(事實上,這位女生在後台跟我們聊天時,表示自己其實並不很喜歡時尚產業
而且她時不時拿出手機來玩,時不時趁帶Model出外景時抽菸
雖然她是位好女孩,我也挺喜歡她的,但和助理小姐大肆誇耀的內容,差了十萬八千里
而且.....她和攝影師的對話,總時數加起來應該不到一小時......都是閒聊.....)

老闆又問:
"那另外一位某某某的朋友呢?"
(似乎事前實習生介紹來幫忙的朋友)

助理小姐又大肆讚美:
"噢!她也超棒!你知道她有Dresser的經驗~她不但幫忙換衣服~還幫忙燙了所有的衣服~BlahBlahBlah~"
(那個吼...雖然這個女生真的很有經驗,但其實有一半的衣服是我燙的,
而且其中還有一件泰絲裙,我問助理小姐要不要燙,她說不要
過一陣子老闆過來要我拿去燙...............=w= )

然後他們又讚美這次的Model比海邊的Model有經驗又專業
(Model人很好是沒錯,但是其實他們也是經驗很淺的Model.....這是Model自己告訴我的.....)
讚美攝影師拍了好照片
(攝影師是很有趣沒錯,但是拍攝過程中,老闆明明就很不耐煩的一直翻白眼嫌人家怪又慢.......)

全部讚美完之後,老闆問助理小姐該還的衣服還了沒?
助理小姐說她已經叫我拿去還了
老闆說:
"噢!真的嗎?謝謝你幫忙呀!"

.....................=w=
剛剛當我是死人就對了~
最好笑的是,他們明知道我聽得懂,但認定我英文不夠好無法插話,或和他們爭執
所以上車以後就自顧自的一搭一唱,似乎想給我難堪
殊不知.........我已經被少女一家人訓練的皮粗肉厚
更何況他們說的內容可笑至極~我聽到亞洲女孩那邊就已經快笑出來了
聽到朋友的女兒那邊更是不停偷偷抖動嘴角

我說啊.....我還真想知道我搬完東西走人之後
老闆會和助理小姐在背後說我甚麼~=w=+
(大概會說我不知好歹,不夠專業,英文不好,才做兩個禮拜竟然還敢要錢之類吧?*攤手*)